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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灾厄

第八章:灾厄

“……你是何人?为何把我的封印解除?”

记忆回到不久的过去。一年前,少年与眼前的少女初次相遇。

被严冰覆盖的古老宫殿内,永久冰冻的一切正开始慢慢融化,而宫殿正中的祭坛上,一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美丽少女,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彻脸庞,冷冷地注视着少年。

“圣剑希斯利亚,就是你吧?”

少年的脸上有着未融化的雪花,加上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装束,少女甚至无法确认他的样貌。她凝聚起所有的残余魔力,瞬间,整个大殿冰冷刺骨,被无尽的寒冷覆盖。仿佛要把时间冷冻的温度,袭击着少年的身体。

“……我再问一次,你是何人?你看上去并非魔族,但也不像人类……解开我的封印有何意图?”

少女毫无温度的声音冷冷响起。她的手中,出现了一柄冰蓝色的长剑,散发出仿佛要将一切冻结的威压。

少年对那把剑有了一些反应,他顿了顿,不紧不慢地说道。“嘛,确实是圣剑的剑灵没错……”

“……你,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!”

“……不要着急嘛,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多哦……”少年微微一笑,脱下帽子和围巾,露出平静的脸庞。“说我不是人族就有些失礼了哦,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人类会在这里?”

“呵呵,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啊……”少年闭上眼,一股庞大的紫色魔力从他体内涌出,甚至在一瞬间压过了房间内的所有魔力,将周围的冰冷都瞬间驱散。“除了得到人族的最强神器,一个普通人来到魔域内境的禁地永冻深渊,还能干嘛。”

“……你是新的勇者?”

“不,都说了,是个普通人。”

“……请回吧。人族和魔族已经停战,神器只是多余的存在。我虽然是为了守护人族而存在,但如果有人为了不当目的而想要得到我的力量,那么他必将受到我的惩罚。”

“【亡灵地牢】。”

紫黑色的魔力瞬间铺满整个大殿,黑暗吞噬了冰冷,充斥大殿的冰蓝色魔力被紫黑色魔力取而代之。

“……第六阶魔法,这就是你的回答吗?”

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瞬发魔法,少女的脸上变得更加无情。

“看来没错呢,圣剑的魔力机关确实已经彻底损毁了……现在的你,十分之一……不,恐怕只剩下不到原本百分之八的力量。”

“……说得没错。”少女沉默了一会儿,才慢慢答道。虽然还是面无表情,但少年看出了她脸上一掠而过的惊讶,“不仅用出了人类不可能使用的第六阶魔法,甚至还对我的情况如此了解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

事实上,这个世界的魔法共分为七级。从最弱的一阶到传说中的七阶,魔法的威力和效果有着天壤之别。而魔法适性倒数第二的人族,最多只能用到第四阶魔法而已,而眼前的少年,毫无疑问是个异类。

“我吗……”少年思考了一下,微微一笑,“叫我羽就好了。接下来,我会让你承认我成为你的主人。”

……

(百分之八……么……)

羽静静思考着。

(按照那样的损毁程度,恐怕无论我怎么修复,希娅的能力也只能回复到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三十……)

(无论如何,在这里完成接下来的事情,让希娅恢复一下她的力量吧……这么一来,就能达到百分之十五左右了……)

“希娅!退后!”

对自己面前的希娅,羽大声喊道。迅速跳离原地的希娅,看向眼前的庞然大物。

羽展开精神结界后,四周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,然后,一股股黑色的魔力不断从地面渗出,在他们眼前凝聚。庞然大物不断吸收周围的黑色魔力,最终,一个漆黑的巨人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
百米左右的身高,漆黑的巨大身躯被黑雾覆盖,浓浓的黑色魔力凝结成诡异的尖刺铠甲与头盔,覆盖着巨人的全身,仅有两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眼睛露出来。

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巨人逐渐成型,然后停止了吸收周围的魔力——不如说,黑色魔力已经全部被它吸收殆尽,变成了它的身躯与护甲。

“【爆破阵】。”

用无比冷静的平淡话语喊出那个名字,不知何时已经布置完毕的红色小型魔法阵突然浮现在巨人的脚下,照亮了整个空间。

漆黑的空间里,突然出现了光亮,原本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轮廓的巨人,现在则是清楚地看见了它的模样。

“希娅,我把附近永久点亮。你从它背后慢慢削弱。”

点头示意后,希娅的身形消失不见。羽闭上眼,催动魔力,启动了魔法阵。

“轰!!!”

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,那个小型的红色法阵爆发出耀眼的光芒,然后发出了震撼大地的巨响。

“【光之阵】。”

羽没有停歇,迅速将下一个法阵布置好。他几乎是在空中随意召唤魔石,让它们自然掉落到安排好的位置,然后瞬间灌注魔力画好复杂的阵图。

魔法阵形成的瞬间,金色的小型圆阵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被点亮的整片空间。

脚下是不可思议的灰色大地,平整无比,无边无际,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。天空则是一片纯黑,没有一丝亮光。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存在,任何物质,任何生命。有的,只有三个闯入者。

受到刚刚的零距离爆破,巨人的身躯仅仅是轻微颤抖了一下,然后,笨拙地将巨大的头移向这边,冒着红光的眼睛开始闪烁。

“【炎龙阵】,【雷霆阵】,【光灵阵】。”

随着羽不留间隙的咏唱,他的身边构筑起了三个形态各异的法阵,魔力在附近肆虐起来,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狂暴。

催动阵法,冲天的火柱,毁灭的雷电,巨大的光弹同时向巨人的身体射去。一瞬间,能够刺瞎眼睛的强光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
(这个魔力……啧……看来强光也没有用了啊……)

早已闭上眼睛的羽取出一块紫蓝色石头,然后开启了它。他的身体瞬间扭曲消散,然后出现在远处。

“【迅捷】。”

似乎已经做好准备,羽堵上耳朵,迅速咏唱魔法。他的身边缠绕着白色的柔光,简单判断了方向后,羽向远处奔跑。

在这时间流逝都显得有些虚无的空间,死一般的寂静突然降临,羽制造的强光已经散去,他稍微睁开眼,没有回头,径直向远处逃跑。

三秒死寂之后,震耳欲聋的身音从远处的背后传来。先是微弱的响声,然后破坏力巨大的声波以音速扩散。耳边响起了强烈的振鸣,最后,毁天灭地的巨响在耳边炸开。不只是地面,整个空间都在震颤。羽用力堵住耳朵的行为只轻微减轻了大脑遭到的疼痛打击,而他则是整个人被狠狠地吹飞。

这一刻,天地颤栗。

即便依靠传送石与魔法撤开百米,依然被身后的气浪与爆风狠狠击中。羽的身形被抛出数十米远,重重着地。

吐出了一口鲜血,羽吃力地从地上爬起,然后慢慢回头。

“……好险……差点……耳膜就要被震破了……”

(如果在现在失去听觉,可是致命打击啊……)

即便加上了几层保护魔法,也难以抵御声波的攻击,好在防御魔法和治疗术的配合起了一点作用。

“……骨折了么,无所谓了……出血……还行,没有伤到要害,基本的活动也可以维持……”

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受伤情况,除了被爆风波及之外,看来并没有受到正面的攻击。

“……开玩笑吧……”

苦笑着看向原来的地方。那里已经被炸开了一个长达十几米的深深裂缝。那是那个巨人挥下手中由黑雾形成的巨剑的结果。

“就常识上来说,精神结界里的地面可是不可破坏的啊……”

羽勉强撑起腰,向自己施加回复魔法。他清楚地明白,现在的治疗魔法只不过是缓解痛感,增强自己行动能力而已——

“看来,只要稍微被攻击到一点,就会直接灰飞烟灭呢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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